第十章 自行车到手了

明天要回去了，咋也得给家里带点东西回去。

如今手上有点钱了，那些瑕疵布就不算啥了。

不过，他得先去黑市换点票。

如今没票想从正规途径买东西，根本不可能。

可农民就不在发票的范围里，粮食还能自己种，日用品和工业品要么自己手工土方法做，要么就只能自己想法子。

懂的都懂！

燕九如回房间，用神识把留在屋子里的财物都打上标识，做好障眼法，可别让人把家偷了，然后拎上空包，出门去。

***

“出去啊？”白班的服务员大姐热情的打招呼。

燕九如笑得阳光，很不好意思地对大姐问询道：“姐，咱们这能保管东西吗？我明天要回去了，去给家里带点东西，屋里那些。。。。。。”

“嗐，”大姐懂了，摆手道：“你放心，你不回来，谁也不进那屋，姐给你照应着，去吧，去吧。真懂事。”

一个男的，还知道给家里人带东西，多难得。

热心的大姐又操心道：“买东西得有工业券和票，知道吧？”

燕九如小小声：“听说在那个农贸市场能换到，我这不是正想去试试。”

“嗐，农贸市场是十几年前的叫法嘞，现在叫第二副食品门市部，告诉你的人不实诚哟。”

服务员大姐同情地看看他，“出门别跟不认识的打听，万一让人给举报了。”

大姐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教道：“有人很坏的，前脚告诉你，后脚去举报。你听姐的，你这么走。。。到了那这么说。。。。。。”

“嗯嗯，好好。”

燕九如频频点头，心里想着回头得感谢一下这位大姐服务员，对他是真不赖。

***

白天的这片黑市其实就是个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前面的一块空地，正在第二副食品门市部的三间平房的后身。

不时有人从一扇小门出来，都提着菜篮子，看得出来那是副食品商店的后门。

这里人都很警觉，走过路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一句：“好白米要么？”

“新打的大鱼。”

“红布、花布。”

“新蒸的包子、馒头。”

“鸡蛋红糖”

“粮票，工业券”

燕九如总算听到一个对路的，赶紧搭茬：“怎么换？”

对方使了个眼神，两人走到一个对着巷道的墙边。

“省内地方粮票，一元换五斤，工业券你要什么种类的？”

粮票是今年内有效的 ，燕九如想着回去带点心啥的，换了五块钱的。

“自行车票有吗？”

哟，真没看出来啊！上来就是个大招！

那人左右瞅瞅，从怀里摸出一把券和票，“好像还有一张来着。。。找到了。”

是一张永久牌载重行自行车的票，俗称‘28加重’型。

挺适合他的。

“100元一张。”

燕九如眉头一蹙，这都快赶上自行车贵了。

对方见他这样，忙道：“兄弟，你想想，有了这票你去买自行车是一步到位，不然你攒几十张工业券，还得抽票，那可有得等了，运气不好一年都抽不到票。”

“也是你赶的巧，前阵子黑市被冲了，没收不少票流到市面上，不然都喊150,120一张呢。”

“行吧。”贵是贵了些，他不像城里人能自己攒券自己抽，只能花钱买个省事了。

又问，“其他还有什么票？”

这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一般人都是想好了买啥，才问的。

“来来来，您自己挑挑，都是长期有效的。”

燕九如之后又挑了一台缝纫机票，先不买但票也备上，手表票来一张，收音机票，三转一响凑齐了。

对方还以为他是要结婚呢。

特地给他找了毛毯、软缎被面、枕巾的票。

“鞋票要几张。”他有钱了，给弟弟妹妹买新鞋穿，军款胶鞋没那么小号的。

总不能大家都穿新鞋，就几个小的干瞪眼吧？

没钱就不说了，有就不能抠。

“棉花票，布票。。。。。。”

林林种种的，燕九如还换了三十张工业券，一共光这些票、券就花去不老少。

这还啥实物没买呢。

这么看，一千块钱也不怎么禁用啊。

***

换完这些东西，燕九如又在这里晃悠了一会儿，打听了一下也收小黄鱼， 9.5元一克，还得验成色。

燕九如知道自己手上这批是顶好的货，指不定以后更值钱，就没舍得换出去。

看看今天有没有捡漏的机会吧。

本着走过路过不错过的原则，他把这一片也神识扫了一遍，然后奔着废品回收站去了。

谁说都知道回收站能捡漏就再也捡不到的？

瞧，他这不是在一个破炕琴的夹层里发现两块上好品质的玉佩，一对翠玉手镯？

又在一个被拆得只剩下一个抽屉的紫檀木盒子的抽屉面板的夹层发现五张金叶子。

这些破烂他都不用买，逛一逛，神识操作收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些盯着他看的人啥也看不出来。

只当是又一个捡漏失败的人罢了。

一路走一路探查，中途还花了五张工业券在五金店买了个家常工具套装备用。

接连跑了三家废品站，收获两块金饼子，几件金首饰和几张房地契。

金饼子的成色也就九成多，重量倒是有250g,燕九如自己用神识处理了一下，分成50g的小份，换了不到五百块钱。

其他的，短时间不打算动了。

然后，他直奔县百货商店。

***

看多了供销社里的简单货架和不多的商品，突然走进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店，他不由仔细打量一番。

第一百货只有两层，第一层是日用百货、搪瓷盆、暖水壶、各种碗碟瓷器、水壶、化妆用品、罐头、饼干糕点、烟酒糖茶，种类繁杂。

第二层一面是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手表、黑白电视机，照相机、以及手电筒、剪刀、菜刀、灯泡等五金交电；另一面是各种布料，成衣，毛毯、鞋子，包，还有其他文具啥的。

燕九如先去看自行车，他打算买了跟客车一起带回去。

他先在样品展示的地方看了看，一共就三辆自行车，一个是女式的飞鸽牌二六自行车，一辆凤凰牌二八普通车，还有一辆永久二八大杠自行车，但不是加重型的，价格也从150元到170元不等。

“同志，永久自行车有加重型号的吗？”燕九如敲敲柜台，打断正唠嗑的服务员。

一个男服务员瞅了他一眼，道：“有票吗？”

燕九如拿出自行车票，对方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跟边上的另一个服务员道：“我去看看。”

燕九如等了十来分钟，那服务员才回来。

“得从别的地方调货，得一个多小时。”

有就行。

燕九如还是问道：“新车吧？”

那服务员气乐了，“不是新的我费这事儿跑上跑下的？加重型号一共就进来三辆，又比别的贵，才能剩一辆。”

能买到现货都是运气好，还新的旧的。

一个小时也等得。

燕九如：“那开票吧。”

男服务员这才缓和了神色，“车锁要不？加两块钱，打气筒，气门芯，辐条、内胎备件要不？”

现在也没个修车摊，坏了都自己想法子修修补补，备件最好都带些。人家车厂都想得挺周到的。

“都带一套，内胎要两条。”万一坏严重了，直接换内胎了。

燕九如觉得自己的工具包没白买。

交了票和180.8元，拿着发票等着调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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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功夫，燕九如给上学的弟弟妹妹和陈茵各买了一双小白鞋，2块钱一双，公社那边没见到过这种样式，简单好看，还有白鞋粉；

又买了两双小号耐脏的解放鞋，这种很便宜，不到一块钱，但质量不咋样，容易开胶啥的，但总比穿草鞋，光脚板强吧。

边逛边买，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他手里的提包都装不下，又买了一个帆布包，手上还提着几样。

“你这可真心大，走了，货来了，去试试。”男服务员找过来，打断他继续买下去的行为。

燕九如跟着他来到后院，院子里停着一辆板车，一个已经卸下来的木头外框架，里头就是一辆黑色的自行车。

服务员拿着工具把木架子拆开，又拆了外面的纸壳子之类的保护壳，这才把自行车解放出来。

一样样检查过后，交到燕九如手上。

“试试吧，没问题的话就能骑走了。”

燕九如在公社里是骑过老丈人的自行车的，虽然骑得少，好歹不打怵。他长腿一跨，歪歪扭扭骑上，蹬了几圈后就稳住了，慢慢在院子里溜了两圈。

“行，就是车把有点紧，车座也矮。”

“这都能调。”现在的服务员都是万能的，拿着工具帮着调整好，还给抹了点润滑油。

燕九如试过自行车没问题，又到楼下买了个新麻袋，把能装的都装进去，夹到自行车后座上，提包挂车把手上，骑着车回了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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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招待所，自然又引起一波轰动，毕竟这年月一辆自行车也是奢侈品啊。

燕九如谦逊地道：“结婚的时候没买到，这不有机会就补上。”

这倒是说得过去了。

原本看热闹的人心里的不舒服也平了许多。

燕九如把自行车在一楼锁好，回楼上把东西打好包，外面用瑕疵布裹好，都装到麻袋里，这样手上只提一个挎包，身上一个背包，就轻松多了。

下午，燕九如去新华书店和五金商店逛了逛，又在烟酒副食品店买了两盒烟，两瓶好酒和几包点心，估计提包也差不多满了，这才收手。

他把一斤桃酥放在服务员大姐的桌子上，“姐，我明天一早就回家了，谢谢姐这两天的关照。

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往大队捎信啊。”

一番推拒，服务员大姐无奈收下了，知道他要回去了，还真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