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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繁景留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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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兰边境处的士兵们,由于回不来,新年在军营火堆旁围成了一群,开起了篝火晚会,乐此不疲,此时军营也有年的味道,这些灯笼有的不同于越朝的风格,虽说也有是军营在过年前特意备下的,但为了入乡随俗贴切军营,还有从罗兰带过来的半灯半花的吊灯笼,填了一副别致的景色。

梁府也张灯结彩,在交相辉映的红灯笼光下,梁府独特的字帖,和书法对联上的墨迹栩栩如生,大概越朝的众多府邸中只有梁府才会有这样浓厚的氛围。

梁政延,作为吏部的尚书,他作为家族的老者,带头提笔做了一对对联。

“红灯盛年霜香墨,世愿同安众良说”。

“:我想大概是红灯盛年,落下的雪也有墨的香气,愿这世上都充满佳话和喜悦,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梁青苑在底下接道“:横批:佳愿世长

梁政延穿着一身纹着竹子的红衣向家中的众人讲道,而梁青苑为梁政延铺好宣纸,梁长瑛领着身着绣花红袄的梁姝言在下面鼓掌。

梁姝言伸手摸了摸梁上的花灯,望着里面一对鸟入了神,头上的小镶金步摇透过微光显得灵动。

夫人和梁长瑛正在包饺子,梁青苑和梁政延在铺宣纸,心想如何做对联,这时梁姝言依旧自己看着灯笼入了神。

灯笼上一对鸟划过湖面,照的活灵活现,梁姝言依旧睁大了眼睛看。

没过一会儿,正看着灯笼的梁姝言突然好像被什么击中一样,额头上突然闪出了一个印,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梁长瑛赶紧把梁姝言抱起来,这时梁青苑放下手里的宣纸,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刚才玩儿的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今天是过年,怎么突然病了?”

梁青苑询问中用额头摸了一下梁姝言额头一个若隐若现的印,但是只是发亮了一会儿就没了。

梁长瑛和梁青苑将姝言抱回了房间,将梁姝言放在了小床上,梁姝言枕着红色罗兰石雕的枕头,发起了高烧。

这下把两个小姐愁坏了,尤其是梁青苑,心想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从没生过病,怎么突然在过年发烧,说着多盖了几床被子,就开始让人找郎中,结果都在过年,花高价银两请了一位郎中过来。

下人将郎中引过来后。

郎中带着箱子就开始给梁姝言把脉,不一会郎中摸了摸胡子,满脸疑惑。

“:回夫人,梁小姐什么病也没有,这突然的发热,来的奇怪,只是小姐是否是看到了什么?有些惊到?”

“:今日过年,全家都在做对联,准备摆宴,她只是自己对着灯笼呆了一会儿,就这样了,可与这有关呢?郎中。”

梁长瑛反问道。

“:应是惊热,小姐还小,幼儿之体弱,对一些光照映射之物敏感是正常的,不如好生歇息,在房间中减少花灯,让我开一包药喝下,明日无事就好。”

郎中开起药箱子便拿出药方,随后写好交给了梁长瑛。

“:谢谢郎中,新年还将您请来,实属不易,我便将您送至院外。”

梁长瑛将郎中送到了梁府外,又折返过来,外面的雪下的也大,将红灯笼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雪划过天空,边境处,罗兰边境处的士兵围着一个篝火,篝火边放着酒坛,士兵们望着对面的罗兰升起的烟花,梁高秉坐在篝火旁,端起酒坛,推了推坐在一旁的何东。

“:何东,今天过年,你给兄弟们露一手你的尖枪行不行啊,给大家助助气氛。”

梁高秉站起来拍河东的肩膀。

何东窘迫的笑了笑,他本是个不愿意显山漏水的士兵,但看大家都起哄只好用脚顶起来尖枪。

何东的身手非常矫健,他甩尖枪的时候,顺带的风能卷起堆土,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稻草人刺穿,大家都喊好,最后何东结束后,有些没站稳,一个踉跄倒进了旁边一个士兵的怀里,直接让人公主抱了起来,大家哈哈大笑。

“:我看今天就将何东许配给刘兄好了,哈哈哈哈,咱们也正好节上加喜,给何东盖个红盖头得了。”

军营气氛好不沉寂,在各种调侃中充满欢声笑语中进行,大家举起酒坛为了新年庆祝,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这是在边境,仿佛就在家中一样。

隔壁的罗兰国,此时在罗兰国国殿内,郑远恒作为贸易使者,在最后一个新年,必须要参加宴会。

坐在上座带着团巾帽,鼻上带有金色鼻钉的国王说着他们国家的语言,一旁的使者进行译文。

“:国王说,很高兴中原的使者们来到罗兰国,这是十年之期,按照惯例你们应该回到中原,但是这个新年回去比较仓促,我以本国的礼仪,为每位使者准备了美酒佳肴,还有美人歌舞,请各位享用。”

那位使者身着青色的长裤和上衣带着一顶团巾帽子款款道来。

作为户部侍郎的郑远恒当然也在席中,当然,越朝和罗兰能够如此顺利的进行贸易,与他长期以来的打理是离不开的,但有得必有失,离开府邸与都城毕竟已经十年有余,但他并没忘记梁姝言,他心里始终记得他女儿的样子。

这场宴会上的罗兰美女穿着带满罗兰玉石的长裙,漏出修长的大腿,让人觉得美不胜收,郑远恒一杯一杯酒喝进去。

“:终于要回去了,这长达十年的边境生活啊。”

郑远恒小声感慨道。

旁边跟着郑远恒的随从叮嘱着。

“大人,您别喝多了,如此多的人,还是要注意好。”

郑远恒马上反应了过来,便极不情愿的放下了酒杯。

“:是啊,说到底我还是一个使者,越朝户部的侍郎,怎么能喝多了,万一殿前失仪怎么办呢。

郑远恒附和道。

最后,所有人到外面观看烟花,郑远恒找了空子就离开带着随从跑到了一片田地里。

田地里,罗兰的蕉叶大大的,晚上,月亮撒在叶子上。伴随着新年的天灯和烟花,郑远恒躺在了一片叶子中。

“:十年了,离开都城,终于要回去了,你觉得我做的好吗?”

郑远恒枕着手,反问道一旁的随从。

“:大人,您数年如一日平衡着咱们越朝过来的商户,每日清算着银两,现在我们赚了很多银两了,回去充实国库,宫中那边已经有消息了,皇上对您非常满意啊。”

随从回答道。

“:你知道吗,我多么想放下这些繁杂的东西,到外面走一走,我总是背负着世家那所谓的种种粉饰,实际上我是个奔放的人啊。”

“:我知道,大人,但是您是如此有担当的一位良臣,不对吗?”

郑远恒看着给女儿买的银镯。

“:我不是个好父亲,和离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姝言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那仆人抿了抿嘴,将盒子递过去。

“:没事的大人,小姐福星高照,在说前夫人与大人都是宫中朝中独当一面的人,为□□前朝提供了不少力量,小姐怎么会错的了呢?”

郑远恒将银镯枕在脑后,看向天空。

“:你说的也对,至少血脉是传承到的,但是我总是有牵挂啊。”

“:其实大人,这也不全怪你,毕竟老夫人当时也是没少对你施压,小的都能理解,小的没读过几本书,就知道之前大人说过有得必有失,大人既然走向仕途,也许要斩断一些吧。”

郑远恒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向随从无奈道。

“:当年,即使我众般无可奈何,但也不得不去写了那封休书,这些年我愧对孩子,愧对自己,在罗兰贸易的日子也是非常煎熬啊,郑家不缺银两,我从小也是安逸,对我来说这些银两最终的结果也都是交与国库,可我有时候真的是很牵挂一些事情,比如姝言吧。”

郑远恒带着随从顺着回去的路边走边诉说。

“:当年那个雪夜我扔下一封信便踏上了去往罗兰的路,这一走就是十年,与郑家还有都城虽然也有来往书信,却怎能比起自己一睹面容,终于要启程也是无比感慨,逝去的时间和无法抓在手里的机会啊。”

郑远恒的随从搀扶着郑远恒,怕夜晚路黑他被蕉叶绊倒。

夜晚的罗兰充斥着新年的烟火气息,从野外看向城楼的灯光,却也是那么耀眼,回想华灯初上的越朝年年都会有花灯飞向天空,郑远恒和随从都开始思念都城的日子,在又一个烟花升起的时候驻足了片刻。

“:走吧,陪我再去喝几杯,今天在宴上没有喝尽兴。”

郑远恒拍了拍随从。

那随从抱了个拳头,喜笑颜开的开始引路。

“:大人我跟你说,有一家异国风味很浓厚的酒楼,哎呀里面是美女成群,肯定让你满意吃好喝好,你跟着我就完事了,小的这方面最有经验了,也不是有经验,就是去过很多回了,我跟你说……大人。”

在众多叙旧声中,新年的一天就这样过去,即使众多欢愉,抱憾,也在这一刻成为了过去,期待将会踏上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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