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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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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一上来就被她家少主用眼神赶到了琼那边,感觉世界都灰暗了。

她是真想骑马,但他们琼队长经费紧张,只够买两匹马。少主和月晟一匹,他俩一匹。玲珑步步紧逼要骑马,但琼那么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在她身后抱着她吧,两人握着缰绳就争执起来。

最后俩人石头剪子布三局两胜,琼胜出。玲珑没拿到驾马权,十分愤怒,咬着牙直接背着坐在了马屁股上,向后一靠,把琼当成了椅背,晃着腿,仰着脸,一副惹了本小姐你就完了的姿态。琼面无表情地握着缰绳,性格如此易怒幼稚的家伙是怎么被选进花侍的,祝栖是年老该退休了。

月晟站在空中的传送阵上,低头瞥了眼地面上快缩成小黑点了的行人,心中一忌。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月家少主灵力薄弱最后落得一个摔死的结局,能稳居茶馆乐谈榜首一万年。沉默了一会儿,他向花晢伸了两只手。

“?”花晢上了马,正好看到月晟这个动作,不明所以地扫了他一眼,“要抱?”

“……”月晟收回手,压住想骂人的冲动,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变得弱小又可怜,无助地指了指传送阵和和马之间的间隙,语调甜甜,就差在话尾加一个波浪线了,“过不去。”

“小少主,”玲珑看了半天了,越看越好笑,刚刚失利带来的阴霾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心情转了一百八十度,指指看似空无一物,实则灵力如海浪一般暗中涌动的结界,“空中有结界,这是可以踩的呀。”

月晟心中一尬,但并未表露,呆萌地蹲下用手戳了戳阵眼外的地方,果不其然,除了紫的阵眼,其他地方也是可以走的,厚实的灵力形成了可以承重的结界。这么看来,这灵马压根不会飞,不过就是在空中结界上跑的走地鸡。月晟故意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神情,瞅准了花晢身后的位置走了过去,一手握住缰绳,一个蹬地就要翻身上马。花晢眼角一跳,拉住了他。

“你坐前面。”花晢指了指自己怀里。

“……”月晟和他僵持了几秒,有几个瞬间他都不想装了,直接把这小子拽下去自己骑上马就跑,但多年的素质让他忍了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很想试试驾灵马是什么感觉,平生只碰过两次这种好看的生物。一次是坐在马车里,啥都不知道就回家了,灵马看都没看到;第二次则是出任务半路睡着了,在凌风和绪月吵了很久后还是放弃了走路,拽着月晟骑灵马去任务点,睡得太熟,醒来就到地方了,也没看到,于是对灵马就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很想亲自驾驭一下,可惜这次被某人搅了浑水,也没机会了。

月晟翻了上来,一股熟悉的花香瞬间包裹住了他。

“你身上为什么总有花香?”月晟之前以为是自家屋里槐花味道太重,所以把花晢身上染得都是花香,但是都离开这么久了,花晢身上的味道一点没减,让他有点奇怪,总不能是有人真的闲的没事给自己裹一层灵力散发花香吧……

“什么花香?”玲珑听到声音转头看他俩。

“嗯?”月晟指了指花晢,“他的身上。”

“啊?”玲珑有点茫然,从来不知道她家少主身上还有花的味道。

“你们闻不到?”月晟看到那俩人一脸茫然,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顿时有点尴尬,把视线挪到花晢脸上。花晢低头冲他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说点什么还好,这不说就更怪了,月晟僵硬地转回头,心里想打人的冲动已经按耐不住了。

玲珑闭起眼摇了摇头,抬手向后一打,正正准准地砸到了琼的脑袋,琼差点咬到舌头。

“赶路。”玲珑如是说道。

落云镇的下午就开始灯火满街,就连无人路经的孤巷都要往街口挂一串红灯笼,盛大得每天都像是过节。从这里向下看,红色的灯笼连成线、又汇成面,聚集的光点总能让人感慨万千。远处不时传来嘈杂人声,即使这里是高空,也能恍然明白自己正处于人间,于此,我正存于天地,感受时间的流逝。花晢眼中似有流光闪动,他终是从那场噩梦醒来了。

灵马奔于云间,行走于空中,月亮的光就仿佛在身前一般。灵马受灵气庇佑,周遭刮来的冷风在靠近之前便向四周散开了,月晟便觉得坐灵马和坐马车没有什么区别,对灵马瞬间失去了兴致,低头看起了星星点点,发着暖光的落云镇。月晟低头俯瞰镇里时,视线顺着闪着光的灯火走,纵使灵马划过如坠星,跑了这么久却好像依旧在落云镇的网中。这么一看,落云镇当真不愧是南方第一大镇。

“花晢。”月晟忽然开口。

“嗯?”花晢拉着缰绳腾不出手,便向前压了压身子,头低到月晟颈侧听他说话,视线始终盯着琼的马尾。灵马移动速度太快,如果不慎跟丢便得找上一阵子了,花晢可不想一夜骑马找人。

“这是哪来的?”月晟伸手解下发带,接住从发带上滑落的小花灯放在手心,用拇指擦了两下,给花晢了。小花灯在月光下反射出好看的光。

“这个是花家的符。”花晢撇了一眼,“我自然有。”

“花家的符?”月晟一愣。

“这是祈平安的符。”花晢解释道,“很多场合都会放,一放就是一堆。”

月晟拎起来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没觉得像符文,更像是河灯。凌风捡到的那两个,估计是放在花晢那祈福用的。祈求这位庇佑人间的神早日苏醒,守护人间。结果因为放了太多,侍卫来回走动,可能有几个被踢到外面来了。他猛然想起,生辰宴那天他去后殿,在门口也看到过类似的绿光,估计就是这种东西在黑暗中发出的光,能照得那么亮,里面得塞满了……

“确实,我就见过挺多。”月晟说。

“哦?”花晢轻拉了下左边缰绳示意灵马转弯,灵马很聪明,立刻扭头往左边走。花晢腾出一只手顺了下它的白毛,灵马甩头打了个响鼻,尾巴甩了甩,跑得更轻快了。

“我给你的这个比那个要好。”花晢无意识用拇指摩挲了几下缰绳,“你把它戴上吧。”

月晟接过来用手擦了两下。这个花灯挂着黑绳,比之前凌风带来的那两个瘪了不少,比起灯更像个花饼。花瓣边缘圆滑,倒是不用怕花瓣扎人了。月晟来回翻着挂坠,最后微微扬起头,系到了脖子上,揪起领子将花灯塞了进去。他抬手的时候极其小心,怕不小心打到他身后的花晢,也怕挡到他看路。花晢盯着面前白皙的脖颈,急速吸了一小口气,嘶了一声又慢慢呼了出去。月晟听到动静看了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又回头看风景了。

赶路时间不长,但在路上一直颠簸,感觉像是跑了三天,还好当时没决定骑着马去启萤台。从中午开始跑,到了晚上,终于看到了目的地附近的空中驿站,是个悬挂着巨大空心树干,直插地底,联通了界内和界外。

马夫这会儿刚睡醒,呲着牙活动了一下脖子,跑来收马。结果刚出来看到玲珑的一瞬间表情就扭曲起来,指着那个小姑娘就开始喊。

“吁——停!停!”马夫一边跑一边喊,“谁让你这么坐在马屁股上的?你不怕掉下去?”

紧接着对着四个人都开始说道起来:“规定好了一人一匹马,谁让你们两个人骑的?搞浪漫是不是?摔一次我看你们还搞不搞!”

“不好意思,”琼下了马,将四匹马的费用给了马夫,“当时马厩只有两匹马了,我们又着急用,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下次不会了。”

马夫收了钱,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自在地取下了缰绳,说了几句没事,拍了拍马查看没有问题,领着走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琼对着自己的钱袋子叹气。想两人一匹省两匹马的钱,结果还是花了四匹。

虽然此刻夜幕低垂,但驿站人来人往,流量比太阳高升之时更大,多得是情侣赏月,马厩的灵马进进出出。月晟转过头,漆黑的空中有一轮明月,因为自己在空中,月亮浩大,他伸出手,觉得这月此刻就在眼前。即使知道这是落云镇用灵力打造的“假月亮”,但这么看还是大得不像话。这里只有风声,马嘶,不时传来的人声和很远处传来的沉闷的嘈杂声,宁静美好,忽然觉得在这里做一个马夫也挺好的。

“走吧。”琼指了指树中央的传送点,“马上就到明天了,夜市估计要开了,得抓紧了。”

月晟跟着他们走到传送阵上,突然发现这个阵眼是白色的:“为什么这个不是紫色?”

“啊,这个啊。”琼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对着月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忍着点啊,这阵的完美程度,是我的万分之一。”

花晢和玲珑似乎已然见怪不怪,只有月晟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几秒后——

三个人围着月晟站着,表情不一。

堂堂月少主,此刻正他蹲在夜市华丽而灯火斑斓的门口,一手用指骨使劲压揉着眉心,一手顶着下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感觉非常不好。就在几秒前,月晟还在思考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时,传送点启动了,就从上到下那么点的距离,或许一秒都不到,月晟全身一颤,感觉一阵反胃,刺激得喉口一紧,差点当场吐出来。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太好。

这里的布阵师是凌风的老朋友吗?

月晟把头抵到腿上,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吗。”花晢蹲在他的边上拍拍他。

“……”月晟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花晢,然后扫了一下其他两个人,发现只有他下来后脸绿了。

“只有紫色的阵眼是成型的,一般是由四大家的人布置的官方传送阵,”琼解释道,“白色的阵眼可能是初学者,也可能是百姓自己造的,只是为了方便生活,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坐几次就熟练啦。”玲珑冲他笑笑,“没关系的,我第一次坐的时候好小,出来直接坐地上哭了。”

月晟心里呐喊,要不是这几个人还在这,他高低得坐地上哭一阵。

“把这个吃了。”花晢笑笑,伸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等下进去的时候站在我后面,别出声。”

月晟默默接了过来,摸了摸像是块糖,用好看的红白条纹糖袋包着。他拿起来凑到鼻间嗅了一下,一股沁人心脾的沁凉感涌入鼻腔,脑袋清醒了不少。

“这是什么?”月晟跟在花晢身后,一边嚼一边问。

“应该叫梨花糖。”花晢走到挂着“左三街”牌示的夜市门口,示意他们跟上,“但我往里加了点别的东西,所以只有我有。”

月晟点了点头,一抬眼就看到了夜市门口。那墙边上没有站侍卫,却守了个老酒鬼。即使仙纹没有亮,也不一定能混过去。如果在这个地方亮出身份,指不定会混乱成什么样。说实在的,月晟在之前并不知道进这种地方还需要查身份,查的虽说是打上罪名或正在追捕的逃犯,但四大家的人突然出现定会惹起不小的风波,他们之前就有泄漏过目标地点,何况花晢初醒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多少人正在暗中找他,这样亮明身份进去肯定要坏事。这么一想顿时安不下心了。眼看门口越离越近,就在月晟准备做点什么时,花晢突然屈指向上勾了一下项环,朝那个酒鬼露了下仙纹,老酒鬼只看了一眼就朝他们挥了挥手,放行了。

“放心,自己人。”琼拍了拍月晟,小声对他说。花晢眯了眯眼,因为这家伙把他的台词给抢了。

就在四人马上要走进时,老酒鬼突然转过了头。

“哎?”他的视线锁定在月晟身上,冲花晢摇了摇手,“小花儿,这不是你的人吧?”

月晟放慢了呼吸,这人看起来和花家有些渊源,很可能是在这里布置的线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不是花家的人的。花晢本来都已经走进门了,无奈又退了回去,琼和玲珑也对了下眼神靠了过去,给身后的人让开了道。这道上另一个守门人只往这边看了一眼,没多问,开始检查后面的人了。

“你喝的太多了,”花晢揽过月晟往这边拉了拉,朝老酒鬼眯了眯眼,“看清楚点。”

老酒鬼眼神不太好,没看到花晢的暗示,眯着眼有点半梦不醒了,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对着月晟上看下看,接着张大了嘴,一副想起来了的样子。老酒鬼眼睛睁得老大,原本无神的双眼泛起了光,感觉自己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年轻了不少,伸手指着月晟。

“豁!小花侍,好久不见啦!刚刚看差啦!看差了……怎么会看差呢?嗐!走罢,走罢,走……你走的路。”老酒鬼一边笑一边抱起酒罐往嘴里灌酒。

月晟低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花晢,有点无措。

“走了。”花晢左臂用了点力把月晟带向门内,从灯光走进阴影,脸上挂着的笑意消散了。月晟转头看他,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的花晢,眼神冷淡,淡得好像一切都会消散得无影无踪。月晟抬起手,捏了捏他塔在自己肩头的手。花晢回过神,低头冲他笑了笑,末了仰头望了望一直都纯净地好像铺满碎钻的落云星空。

“走我们的路。”他说。

小剧场

面对马夫的刁难,大家会怎么做呢?

绪月:表面道歉,绝不悔改。

花晢:要多少钱?

玲珑:只有弱者才会从马上掉下来,大叔,你不会掉下来过吧~

月晟:表面楚楚可怜,心里骂人无数。

第18章 风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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