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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丰收与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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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纶是甘兰花的发源地——“甘兰”的发音和“橄榄”相似,而“橄榄”又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和平。

不过它的原理却更偏向“蒲公英”,秋天是它的花季,甘兰花絮就是随风飘荡的种子,它们可以飞得很高很高,所以如今已经遍布大陆。

可惜我拜访熙纶的时候并非秋天,但是两位王子听到了我的感叹,便用神力催生了一片甘兰花,它的香气果然是甘甜的,而且,虽然这种花的种子会随风旅行,但只要旅行中不出现过大的扰动,种子长成新的甘兰花时会永远朝向母株的方向,也就是自己出生的位置,所以在熙纶寓意思乡、团聚,真是一种美好的花,我计划带一些种子试试。

兄于新元798年夏

“怎么了,”见梦比利神色不对劲,她问,想轻松一下气氛,“莫不是西内亚宫不种这种太过普通的花吧。”

“没什么,”梦比利回过神来,笑了笑,“只是在想哪里有,这种花太常见了,倒是没有专门的花圃,但肯定会有聚集的地方。”

“——怎么没有。”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

来人衣着华贵,头上的珠宝恨不得拼成违章建筑,笑起来更是朝着危房发展:“当年熙纶有位客人想看甘兰花,两位王子特地为他催生了一片花圃,哎呀——”

她夸张尖酸地感叹一声:“我应该想到的,大名鼎鼎的梦比利成天往乡下跑,怕是宫里都没来几次吧。”

覃周诰:……这要再听不出来是来找茬的她情商真就连阿其都不如。

梦比利倒是像没看到她一样,而是同覃周诰道:“她一个亲戚在街上差点闹出了人命,被我碰上打了一顿给送进监狱里了,所以得罪她咯。”

“你……”这段话对那人更是火上浇油,“我们家族有十四位神使,三位都在今天的祭典上,你也就徒有一个好名声,第一次能留在西内亚宫的丰收节,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是你先打断我们的谈话的,”梦比利向来不委屈自己,“怎么,多赫神使,你不服法庭的判决,不服你效忠的氏神吗。”

“虚伪、做作!”她骂得倒是真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法官有关系,我二哥才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他得罪你了你才被下狱。”

“人证物证俱在,小孩子都能做出判决的案子,和法官有什么关系。”梦比利莫名其妙。

“既然今天教我碰上了,”多赫左耳进右耳出,“我倒要揭发你的真面目,还有——”

她轻蔑地上下打量梦比利一番:“这么经营自己的名声,还不是在内阁一句话都说不上,我都替你尴尬呢。”

她嘲讽完,就一副要跟着梦比利和覃周诰的态势,她的家族确实尊贵,甚至应当和熙纶氏主家的公主公子搭上了关系,不然多赫也不会能够携带三位西内亚宫的侍婢。

梦比利已经放弃和她讲道理,但口角上的冲突又不足以让他真做什么,于是和覃周诰对视一眼,两人发挥出神使强大的力量——跑路。

多赫的地位更多是依靠家族,只一会,他们就将那个恼羞成怒的人影仍在几里开外。

“什么人都有,”梦比利回头确认了一下那边没有追来,“要是个个都去计较,那可真得累死。”

覃周诰同情地看着他:“你平时在神使中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吗。”

梦比利委屈道:“不至于那么凄惨,像她这样极端的更少,她们家族好像还和氏主的哪个孙女结了亲,她才这么横行霸道。至于那个案子,我当时要不动手阻拦,她二哥又是神使,能把那几个行人打死,我长年只干农活,从不涉及司法的领域,只是在法庭上做了人证,真不知道多赫怎么就记恨上我。”

覃周诰也跟着叹了气:“你还是当心一些吧。”

“她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可随时能保存证据,让她和她二哥团圆。”梦比利愤愤道。

此事便暂且按下,覃周诰环顾四周:“西内亚宫还挺大的,我感觉我们跑了很远,但相对西内亚宫也才一点距离。”

“西内亚宫又不是只有王族,外宫住着许多贵族,甚至没有贵族封号的人,只要买得起房子也是能住的,内宫应该也就丽翠丝陪你进去的那一次你才算进去过。”

“那明天的祭典,你作为神使就是要进内宫了?”

“对,所以明天我们得分开了——不过多赫提到的那个花圃我知道在哪,你肯定也想去的。”

毕竟那位客人想必就是哥哥,覃周诰应了一声。

梦比利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个花圃现在还在,只是政治意义大于观赏意义,我刚刚才没有考虑这个地方,但你也很仰慕覃周祇主,对吧。”

覃周诰:很好,现在我是我哥的迷弟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不过——”

这毕竟是多赫透露的消息,梦比利当然不会觉得她是好心给他们指路:“不知道多赫是不是故意说的这个地方,会不会在那里做什么手脚。”

“手脚?”覃周诰这几天可遇到够多的手脚了。

“要真是这样,我才得去一趟,抓到她的罪证也是好事,而且,如果真的玷污那样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要不我先去排除一下危险,然后你再过来?”

覃周诰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会怕多赫这种人弄的手脚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真要打起来,至少神使梦比利不是覃周诰的对手。

梦比利也笑了:“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在熙纶,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片甘兰花离这里不远,毕竟梦比利远比多赫想的了解这里,逃跑路线也是朝着花圃的方向。

“覃周祇主曾在798年来过熙纶,那时还没有天命三角,他也没有与巫尔正式宣战,但其实早已在准备战争了。”

去花圃的路上,梦比利也开始讲覃周祇主的事情,覃周诰听得非常专注。

“各氏国早已对巫尔的暴虐怨声载道,它甚至每年向熙纶征调五分之一的粮食与二十万的劳役作为‘税务’,但是要真正地发兵、不留余地地反抗、甚至推翻巫尔,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承担巫尔最猛烈的攻击——那在过去是不可逾越的。”

“巫尔即便在历史上衰落过,但他们是六女神时代中的【战争女神】的眷属,因此从未消亡,所以,若非801年的流火之战,没有氏国敢公然追随覃周祇主。”

“覃周祇主拜访熙纶在那之前,我并不清楚当年的会谈,但除了表达他的决意与实力外,覃周同样给予了熙纶许多。那时熙纶许多土地都受近森的魔兽影响,变得荒废,最为严重的几头,甚至影响了熙纶的气候,靠近森林的地方,火山地震频发。”

“熙纶并不善战,那样的魔兽连氏主都需要斟酌,我们在那十年只能放弃近森的土地与山珍,忍受饥荒——历史上也有这种情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等魔兽迁走或者自然死亡。”

“覃周祇主解决了几乎所有的魔兽,他自己都挂了彩,其实他做的还不止这些,商路、贸易、甚至如今教会予以熙纶医疗上的优待,都源自当年的盟约,而熙纶作为回报,甚至不需要宣战,只需要提供部分的粮食以及后来有偿接收高山氏国的难民,在最后的决战中拒绝支援巫尔罢了。”

覃周诰没有想到梦比利可以说出这么多,如今是807年,她知道梦比利是九岁的氏神,哥哥拜访熙纶的时候梦比利才刚好出生。

哥哥给她的信里,从来只有美好的风景与轻松的故事,而战争、阴谋、鲜血、仇恨,这位兄长会仔细地将之过滤。

她甚至都不知道哥哥在熙纶受过伤。

两人一个回顾偶像往昔峥嵘愈谈愈烈,一个责备自己无能愈想愈深,倒是没注意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梦比利大人,梦比利大人!”一道欣喜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两人停下赶路的神术,朝那边看去,只见出声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衣着倒也非常体面,他和一群助手或者学生装扮的年轻人围着一个中年人,甚至还有西内亚宫的宫廷侍卫。

“弗达,”梦比利认出了叫住他的年轻人,“监察司的神使,和我关系还好。”

但也仅仅是还好,实话说,长年四处奔走的梦比利在熙纶神使之中并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

“抱歉打扰两位神使了,”等梦比利和覃周诰靠近,那位被簇拥的中年人微微欠身,看起来他没有神力,“我想问一下两位可否见过一副画,或是知道什么和它有关系的事情。”

说起画,梦比利才总算想起来,这个中年人是西内亚宫的宫廷画师,以前给西内亚宫里的贵族画过像。

他和覃周诰相视一眼,后者也一脸茫然,于是回道:“抱歉,我和我的朋友都不知道什么画。”

那位画师看起来更加疲惫了,先前叫住梦比利的弗达忙问:“梦比利大人,可否耽误您一些时间再回想一下,也许您遇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也不一定。”

倒不是梦比利不想插手,他说:“宫廷画师的画自然珍贵,蒙受盗窃应该委托你们侦察司才是,那里面有的是溯时寻物的专家,比你们现在这样到处问有效多了。”

弗达看起来更加苦恼了,他解释道:“我们不太方便打扰监察司,主要是画师先生的画……唉,怎么偏就这几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但这件事我们都不敢惊动上面的大人物。”

见梦比利没有不虞之意,他继续道:“画师先生不是熙纶的人,他是从旧高山氏国流亡过来的,丰收节将近,睹物思乡,便画了一副家乡画。本来私下藏在画室里好好的,却不想遭了贼。”

“可那和你们不找侦察司有什么关系,”梦比利疑惑道,“树木是有记忆的,请神使去问问画室旁的植物不就解决了。”

那个助手开始吞吞吐吐,倒是那位画师本尊开口:“这几天是丰收节,外宾也会来熙纶,我就不该没忍住画画,它……实在不太能见人,要是让那些大人们知道了,我一定会被狠狠责罚的。”

这下覃周诰也问道:“可你不是说那只是思乡之作吗,怎么就不便示人呢。”

“高山氏国。”梦比利突然念道。

那位画师叹道:“是啊,我的故乡就是高山的垂京……黑露之灾的发生地,那些可怖的画面要是让宾客或是神使大人们看见,只会觉得我在扰乱丰收节,但那对于我来说……是我家人们的最后一面了。”

“这幅画的名字,”他说,“叫做《黑厄之泪》。”

【黑露】是两年前从森林被传播到大陆上的一种污染物质,普通等级的氏神也无法处理。它如同瘟疫一般数日内就夺去了高山氏国都城垂京半座城的人命,后来在几位善战的氏神与教会等方的合力围剿下销声匿迹。

——这是阿其从它的记忆存储里找到的信息,覃周信在信中也提过高山氏国,但他并没有过于详细地描写它如同人间炼狱的那七天。

最开始一切如常,黑露的潜伏期有五天左右,那时候感染的人也很少,然而当【黑露】爆发时,神使也好,人类也好,都会扭曲成极其可怖的怪物,所亲所爱的人的脸,或许就像破皮一样被挂在怪物的什么地方,而横生的断肢,凄厉的吼叫,让尚且清醒的人都只能期望那个朝自己扑来的昔日亲人已经死了,而不是保持着意识还承受着如此的痛苦。

垂京下了七天黑色的雨,暴露在外的代价就是变成同样的行尸。

这位画师画下的,是自己的家人在画室外最后的容貌,他因为作画把自己关在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才免于被怪物袭击撕咬,然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家人在最后几步倒下,流血,然后……

“——但我实在不敢上报给侦察司,没有哪个氏国会欢迎外国的遗民,我虽凭借氏神青睐的画艺在宫中有一片立足之地,但也是谨慎惶恐,举步维艰啊。”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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