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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不谋而合的杀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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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书,你……你敢污蔑我,我……我就不该来见你,你这个……”

按着苏静茹的设想,只要她稍稍对苏锦书表示一下好感,苏锦书就该哈巴狗一样扑过来,跪在她面前,涕泪横流地央求她的原谅!

但事实是,苏锦书这是压根没想要向她低头啊!

“苏静茹,有两点,你记住,我与你们苏家,与苏恒没一丁点关系。”

苏锦书冷冷地说完这话就欲走。

“苏锦书,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在乎,你……你就是个蛇蝎女人.”

苏静茹被气炸了,早就忘记此刻在一旁还有个杜南辰呢。

杜南辰眉心微蹙,表情似乎很痛心,他看着苏锦书,缓缓地道,“苏姑娘,即使苏大人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就是一个路人,如果某一时间你知晓他不是杀人犯,你也会这样袖手旁观,任其被冤枉而被杀吗?”

苏锦书看着杜南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杜公子果然对苏静茹情有独钟,苏家出事儿,大概很多人都避而远之,唯你杜公子还守在她身边,杜公子这种至情至性的做法,我深受感动!不过,我倒是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是个路人被冤枉杀人,我一定可以伸出援手,到衙门为其作证!但苏恒不行,我绝不会为一个自私的小人作证,这话,你们听明白了?明白了就死了这条心。别再来烦我!”

说完,她脚步轻快地从这二人面前离开了。

“苏锦书,你……你站住……你这个不孝的……”

苏静茹在后头破口大骂,完全没了千金大小姐的风度。

杜南辰则眉头皱得更紧,口中喃喃自语,这就是天意,天意啊!

“辰哥哥,怎么办啊?我父亲怎么办啊?”

苏静茹眼泪涌出了眼眶,面容凄楚。

杜南辰拉起她的手,目光坚定又疼惜,“静茹,你放心,不管苏大人是不是杀人犯,苏家最后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护着你的,你不要难过,不然我心也很不好受的!”

辰哥哥……

苏静茹情绪激动得扑入他怀里,“辰哥哥,你说我父亲真的杀了李修鹤吗?”

“这个……唉,静茹,我也不知道,不过,作为男人,我……我倒是可以理解苏大人,李修鹤的确是成为阻碍苏大人向前进一步的绊脚石,只要他死了,那苏大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呜呜,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这样做了,我该怎么办啊?”

苏静茹在杜南辰的怀里哭起来,她本来是不相信父亲会杀人,可是连辰哥哥都这样说,他是男人,他能理解父亲,那……那就说明父亲有可能为了尚书一职不择手段地杀了人啊!

她被杜南辰紧紧揽在怀里,他的手轻轻在她后背拍着,像是在哄一个无助的孩子,她揪紧的心忽然就松弛下来,父亲真杀人了又怎样?她还有杜南辰,她的辰哥哥是会继续护着她,疼着她的……

苏锦书镇抚司衙门的路上遇到了大理寺的捕头张彪。

张彪急匆匆地骑马往城外奔。

看到苏锦书,他吆喝着马儿停住,“苏姑娘,你去哪儿?”

他是才从知牧那里得知苏锦书是女儿身的,有用知牧的话说,张彪那嘴巴张得大大的,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他还连连拍打自己的脑门,直呼,对啊,对啊,只有姑娘心思才会那么细腻,考虑案情时才会想到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想不到的地方,哎呀呀,可惜,可惜了……

知牧问他怎么可惜了?

张彪摇摇头说,可惜现在才知道她是女子,如果早知道,那他就该撮合他们贺大人与苏姑娘,啧啧,只要苏姑娘成了我们贺大人的枕边人,那大理寺再有什么案子,有苏姑娘相助,破案不是分分钟就搞定的事儿吗?

知牧当时就喷了他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贺大人论相貌,论才能,论胆量气度,哪儿有我们指挥使秦大人好啊?我们秦大人到现在一个劲儿地撩,都没撩动苏姑娘的心呢!还你们贺大人,省省吧!

所以,从那之后,只要张彪遇上苏锦书,那满脸的崇敬之情,满嘴的夸赞之语就没停过。

“苏姑娘,我老远就瞧着你,瞅瞅这左左右右的一帮人,个顶个的粗鄙无知,就苏姑娘你有如仙子般鹤立鸡群,太出挑了,太优秀了……”

苏锦书额头冷汗涔涔,她尴笑,“张大哥,你这是换工作了,改说相声了?”

张彪也笑了,摸摸后脑勺,“我这是实话实说嘛……”

“张大哥,你要出城去?”

看他一身精装打扮,背着包袱,身后还跟着俩差役,一看就是要出远门。

“白城出了一起案子,贺大人派我等前去查案。”

张彪说道。

“白城的案子怎么会提交到大理寺,难道是他们查不了?”

苏锦书好奇心大作,大越国规矩,案件发生,都由当地主管部门查勘,如果,当地主管部门查不清,没法子解决,才会提交到上级主管部门,上级主管部门如果还查不了,那才会上报京都大理寺,请求援助。

张彪点头,表示认可苏锦书的话,不过,他像是很谨慎地四下里扫视了一眼,见四周没人留意这边,才压低了嗓音跟苏锦书说道,“苏姑娘,你有所不知,白城遭遇水灾,庄稼颗粒不收,百姓们都给饿死了不少,可与白城紧挨着的桐城也是同样下大雨,但却并没遭遇水灾,主要原因是桐城的水渠修造做的好,成功地把雨水疏导引流,没有殃及庄稼,百姓们也因此避过这次天灾!”

“那看起来是这个白城在水渠修造上出了问题?”

苏锦书兴趣浓郁,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张彪再度满眼的敬佩之情,竖起大拇指,“还得是苏姑娘,话说的一针见血啊!”

苏锦书面红,“张大哥,我想听听下头的。”

“好,好。”

张彪再度摸后脑勺,不过,他接下来的话震惊了苏锦书,他说,“经皇上派去的人查勘,发现白城的水渠修造漏洞百出,用料都是假冒伪劣不说,还偷工减料,明明白城上报的参与修渠工程的百姓足足几百,也从财政领取了几百人的修渠费用,可是,有关人士在民间暗访后得知,参与修渠的百姓根本没拿到薪酬,那么一大笔的修渠费用哪里去了呢?皇上就命一位叫罗志鹏的水利通判查察白城水渠修造的猫腻,但就在罗志鹏接了皇命后的半月后,他就被人杀死了!”

张彪的话说到这里,直摇头,“我听说,这位罗志鹏是个清官,当官数年,一直都是带着妻小租房住,从来不参与同僚们之间的宴请,对于一些官场黑幕更是嗤之以鼻,这样的人死于非命,对于一些贪官来说,那是快事一件,可是对于百姓,对于朝廷,都是极大的损失!皇上听闻他被杀,当即震怒,立时就要大理寺参与查察此案,一定要查明罗大人的死因,抓住杀人凶手,还罗大人一个清白!”

原来是这样!

苏锦书也点点头,哪朝哪代都会出现一些忠心爱民的好官,可很多这样的好官都会被恶人所害,最终成为历史长河中永垂千史,被后人赞颂的人物,可是,对于他们的家小来说,可能他们能平安康健,才是最好的。

“苏姑娘,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白城可是一个好去处……”

张彪眼神熠熠发亮。

“呵呵,张大哥,我是一个厨娘啊,镇抚司还有一帮人等着我给做饭吃呢!”

苏锦书心里痒痒的,可想想秦逸之那张板着的脸,她不由打了个寒噤,还是算了,好奇害死猫!

“要不……”

张彪貌似在极力想怎么解决镇抚司衙门的餐饮问题,忽然他一拍大腿,“苏姑娘,不然我求贺大人,让我们大理寺的厨子去镇抚司顶你的班,你去白城?”

“那大理寺人的吃饭问题咋办?”苏锦书觉得张彪这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不可取。

“管他们呢,反正我去白城了。”

张彪嘿嘿笑道。

苏锦书也被逗笑了,不过,她很快敛了嬉闹神情,思虑片刻说,“张大哥,白城的水利工程牵扯到全城百姓,肯定被很多人关注,也就是说,在百姓中,一定有人清楚的案情始末,只是他们都惧怕那个在暗处杀人的恶人,所以,张大哥,你若是想查清此案,不妨暗访!”

她上下打量过张彪,一身标准的大理寺差人的打扮,腰间佩刀,皮靴在脚,周身上下都是一副三观颇正,正气凛然的样子!

他就这个样子去了白城,不但查不明背后杀人的是谁,可能还会被百姓们骂,与那个背后的恶人一样是徒有其表的人物。

“暗访?”

张彪不解。

“张大哥,你与这两位差官,换了衣装打扮,偷偷在白城街头打探,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苏锦书说道。

“哦,哦,好。”张彪尽管没琢磨透苏锦书话里的意思,但苏姑娘给出的查案路子一定是最好的,他也要学学苏姑娘,把这起杀人案查个水落石出,让知牧那帮镇抚司衙门的锦衣卫们刮目相看,省了他们每次遇到他们大理寺的差役都视而不见,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势。

回衙门,在大门口遇到秦逸之。

他带着知牧、肖鹏等人出门,像是要去办事。

瞥了一眼苏锦书,秦逸之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苏锦书暗暗松了一口气。

哪知道,前脚刚迈进镇抚司,身后就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那么稀罕苏家人,见了一个又一个,不弱此刻就去大牢里跟那位姓苏的大人相认,抱头痛哭,好好诉一诉衷肠吧??!”

这话说的,话里话外就跟丢过一只刺猬似的,伸手摸摸哪儿都扎手。

苏锦书讷讷,“我……我娘派人来……”

“那就先去苏家认你娘,跟她抱头痛哭,再娘俩一起到大牢跟姓苏的大人抱头痛哭……”

“得得得!秦大人,您是卡带了吗?左一个抱头痛哭,右一个抱头痛哭的,您说的不累,我听都听累了!大人,做饭时间到了,我得进去做事了,您还是跟您的杜表妹一起抱头痛哭吧!”

说完,她甩甩袖子进衙门了。

知牧与肖鹏两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世上竟还有人如此调侃他们的老大,这……这老大不得暴跳如雷啊?

两人都下意识地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嗯,不安全,又退了一步,嗯,好像还差点意思,又退了一步,这个距离,似乎老大的暴怒不容易殃及他们了。

不过,等了须臾,就在他们紧张地注视着秦逸之的面部表情,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时刻准备着老大一爆发,他们掉头就狂奔时,他们的老大嘴角诡异莫测地竟浮出一抹笑意……

笑??

老大不是该怒,该发飙吗?

怎么能笑呢?

难道是怒极反笑?

就在二人一头蒙,决定不了,到底是跑还是跑的时候,听他们老大嘟哝了一句,她这是吃醋了?

啥?

老大说的是啥?

知牧与肖鹏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而后两人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秦逸之,“老大,您说什么?”

秦逸之目光看向他们,眼角也有笑纹,“她是吃了杜嫣然的醋了吗?”

“啊?哦?对,对,老大,苏姑娘最后那句话,的确是醋意满满的,您……您的确有点撩到苏姑娘了……真的,我俩敢保证,您只要再稍稍使点劲儿,苏姑娘一颗芳心就归属您了,再没贺大人的事儿了!”

知牧说道。

“贺延舟?他竟敢……”

秦逸之眼底的笑意渐渐被一抹恼色蒙蔽。

肖鹏扯了知牧一把,用眼神骂他,你药吃多了啊,这个时候提什么贺大人啊?

这等同于把一个正在做美梦的人粗暴地叫醒,还踹了他一脚说,你那是在做梦,傻乐什么啊!

意识到错误的知牧马上补救,“老大,您是不知道,就张彪那个货,查案子不成,一度想改当媒婆,见谁都拉着人家,要给他们贺大人做媒呢!贺……贺大人并不知情的,是张彪知道苏姑娘是女儿身后,说,要是早知道,就把苏姑娘介绍给贺大人了……不过,老大,当时属下就回怼张彪了,属下骂他是乱点鸳鸯谱,我们苏姑娘早就心有所属了,有他们贺大人啥事儿!”

“嗯,说的好,下个月月俸涨二两银子。”

秦逸之说完就上马欲走。

“老大,我,还有我,我当时也在,也出力……”

肖鹏追上来也积极争取涨月俸。

秦逸之不屑道,“耍嘴皮子的事儿,用你出什么力?知牧怼张彪浪费嘴皮子,我给他二两银子是补补嘴皮子的,省了话说的多了,嘴皮子磨没了,那我镇抚司衙门里不是少了一个长舌夫!”

眼见着老大的骑马奔去的背影,肖鹏笑得肚子疼,“哎哟,哎哟,长舌夫!知牧,恭贺你得此佳号!哈哈,哈哈……”

知牧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不满地嘟哝,老大你也是,夸人没你这样的,咋……还……长舌夫?

知牧长舌夫这个雅号,苏锦书是在衙门诸人用晚饭时听说的。

在绘声绘色讲述此雅号得来的经过时,樱桃数次笑得不能自已,说不下去,还是时不时在顺子的辅助帮忙下,才把整个雅号的来历说明白了。

苏锦书没想到,自己走后又发生了这么些事儿,当即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转而又面上微袭上绯红,他不是秦阎王吗?不是不苟言笑吗?哪儿来的废话,还长舌夫?他是打算给知牧配一个长舌妇?

真是的,上司的没个上司样儿,属下没个属下样儿,镇抚司衙门改行集体说相声得了!

她腹诽,暗暗在心里把秦逸之他们几个编排了一番。

还没编排完呢,就见饭堂门被推开,长舌夫当事者知牧就迈步进来了,他急匆匆的,进来就快步到了苏锦书跟前,“苏姑娘,我们老大派我回来带点吃的去……”

“哦?”

苏锦书疑惑,想问怎么大人这个点儿还在哪儿办案子?

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她没权限管秦逸之的行踪。

“苏姑娘,我们大人是在办一件鬼案!”

知牧压低了嗓音,面呈诡色地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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