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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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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暗室出来,温枕雪心情有些许沉重。

她原先觉得,这次穿书是上天的恩赐,是命运的馈赠,是对她英年早逝的补偿——

现在看来。

是阴差阳错,是缘分,是临别前的狂欢,是末日余烬。

现在大半夜。

她竟然还要去找江蘅对口供,她可是个活不久的人诶!

烦!

偏院。

屋内没有点灯,当事人歪在榻上小憩。

温枕雪推门而入,见他睡得熟,放轻了脚步,灯笼摇摇晃晃,照在四面墙壁上,一片张牙舞爪的乱影。

归绮人虽然禁足江蘅,但并没有安排人看守,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温枕雪毫无阻碍地进了屋,食盒搁在桌案上,挂起灯笼,慢慢靠近软榻。

江蘅就歪在榻上睡觉,单手枕在脑后,屈着一条腿,仅着单薄的里衣,什么都没盖。

温枕雪站定,无声地叹口气。

她从衣架上寻来一条薄毯,正要给江蘅披上,忽而手腕传来一股巨力,视线天旋地转,从软榻变成了房梁,身下是柔软的厚褥,江蘅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看起来有些阴沉。

“……”

温枕雪愣了一愣,诧异道:“你没睡啊?”

“睡不着,头疼。”江蘅拧拧眉,难掩疲倦和烦躁。

温枕雪动了动手腕,她被江蘅压在榻上,手腕攥得有点疼。

“你先放开我。”

江蘅却不动,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温枕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双墨色眼眸深如渊海,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漩涡,任谁都能察觉他此刻的危险。

受什么刺激了?

哦,他最近灵台不稳,魂海动荡……

总不至于想吃了我吧?

“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江蘅望着她紧绷的神色,皱了皱眉。

温枕雪:“……”

“那你压着我做什么?”她不虞地出声。

漂亮的弯月眉皱了起来,目光垂落,紧盯住桎梏着自己腕部的手。

紧抿着唇,流畅白皙的侧脸微微鼓起来,写满了不高兴。

像只炸了毛的兔子。

钝刀子开颅的钝痛感潮水般褪去,江蘅活蹦乱跳的太阳穴忽然舒缓一些,他饶有兴致地舔舔后槽牙,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奇事。

“你在生气?”

他还以为,温二小姐生气就是上次那样,闷不吭声,目不斜视的。

原来这么……

江蘅看着她横眉冷对的表情,一时没想出形容词。

“我生气,你高兴什么?”

温枕雪嘴角微动,难得有些冷淡,平静面容下隐藏着隐约的火光。

半夜不睡觉,本来就很烦了。

知道自己活不久,更烦了。

还有个烦人精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

江蘅,讨嫌!

可惜江蘅解读不出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

“嗯……不知道,感觉挺好玩,”他忽然笑了两声,胸腔低低震动,稍微坐起来一点,好整以暇地俯视温枕雪,“话说,你今天气性怎么这么大,上回我……”

温枕雪猛地抽手——

江蘅虽然坐起来,但一直没松开她的手腕,蓦地一带,重心失控,直直压了下去。

亏他反应快,伸出一只手来撑住。

否则……

“你,”江蘅霍然扭头,又倏而噤了声。

太近了。

近得江蘅能数清她卷翘的睫毛,在她明亮的眼眸中看到倒映的自己。

少女幽香,吐气如兰。

唇瓣近在咫尺,几乎要碰上,江蘅僵硬着,感觉微微的热气扑洒过来,两人唇缝间的吐息渐渐混杂在一起,几乎有种……唇齿交融、热烈缠绵的错觉。

幸好他反应快。

否则……

不就亲上了。

“……”

温枕雪发誓,她看到江蘅的喉结动了一下。

或许是心理作用,她应该还听到了一声吞咽。

什么意思?真想吃了我?

她开始不敢置信起来。

最近正是“进食”的时间,江蘅被关在这里,没办法寻花草元炁补充,必定“饥渴难耐”,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大哥,我是个脆皮啊!

浑身元炁加起来没有一棵树足啊!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对同伙怎么也下得了嘴啊!

什么人品,以后铁定没人敢找你合作。

“江蘅——”她抿紧唇,呼出一口气,忍耐道:“你给我……”

话音未落,江蘅犹如当头被打了一棒子,整个人激灵灵地醒了。

他看向那双秋水明眸,被火舌舔砥了一般,猛然惊慌失措地松手,起身后退两步,后腰抵到窗边的花台,想也不想开窗往外跳。

“……?”

温枕雪眼睁睁看着江蘅跳窗走了。

她连忙下床,走到窗边,望着空荡荡的窗外,和凄凉的夜色发愣。

不是,他有病吧?

过了一盏茶功夫,那扇窗又被推开,江蘅黑着脸跳窗回来。

他也不说话,就呆在角落里,眼睛不看温枕雪,只管望着虚无,偶尔伸手揉揉太阳穴,状态显然不太好。

他似乎在克制什么?

克制“食欲”?

不对。

哪有人饿得耳根发红的。

温枕雪匀息几下,想了想,下榻赤足走到江蘅身后,故意放轻脚步,使得声音几不可闻。

“江蘅?”她轻唤一声。

江蘅吓了一跳,霍然回头,温枕雪瞄准时机凑上前一步,距离霎时间拉近,鼻尖几乎对撞。

屋内一时间寂静极了。

江蘅忘了说话,温枕雪从他骤缩的瞳仁、颤抖的眼皮、紧抿的嘴唇和绷紧的下颌线上一一扫过。

“啊……”她便笑了一下,退后一步。

原来是害羞啊。

多大点事,差点误会你对我的元炁有非分之想。

等她退远,江蘅才如梦方醒般滑动喉结,似乎是吞咽了一下,声音冷而怒,“你干什么?”

温枕雪真是服了。

她很想说你如此纯情,容易影响我们之间真诚的革命友谊,可江蘅是个别扭的人,说了只怕令他更加羞恼,温枕雪只好叹了口气,随口道:“没什么,关心你,外面霜寒露重,冷不冷?要不回榻上坐着吧。”

她光脚踩在地面上,蹬蹬蹬跑回了软榻,用薄毯子裹住冰冷的双脚升温。

江蘅一开始没说什么,直到看见她占据一半软榻,还拍拍旁边,示意自己坐上去后,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不坐。”他郑重地表示。

温枕雪垂眸看了看,以为江蘅也想要小毯子,便将毯子从自己肩头分出来一半,用手掀着,邀请道:“这样行吧?”

不等江蘅回答,她低眉用目光比量,又喃喃摇头,“好像有点小……要不我们坐床上去吧?盖被子?”

仿佛她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江蘅满脸谴责与不敢置信,不知是气的还在怎么,整张脸都涨红了。

“盖被子?你跟我?温枕雪,你知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温枕雪:“……”

刚才你压我的时候,没见这么讲究啊。

“好吧好吧,”她又叹气,“那你坐过来,站这么远说话好累,你屋子里都没有暖炉,我脚好冷,对了,你们修行者不是都有真气吗?能不能用真气替我暖一下……”

江蘅本来都走近了,听闻此言,一个利落的定点旋身,温枕雪眼前一花,人便到了窗前。

“你等着。”跳窗之前,江蘅咬牙切齿地放了狠话。

温枕雪:“……”

等你干嘛?等你得跳高冠军?

她看着空荡荡的窗前,良久才认命地叹了口气。

扶风山女修也不少,江蘅要是这么不禁逗,岂非早就把山中能跳的跳了一遍?

啊,说起来……怪不得他爱往山林中钻。

温枕雪心中絮絮叨叨,末了又忍不住暗骂:

都入秋了,怎么能盖着这么单薄的被褥在冰冷的厢房中过夜,他是冷血动物吗?他不怕冷吗?

江蘅,有病!

她裹着小毯子,在卧榻静候。

这次冷静期略长,等得倦意上涌,江蘅才挟带一身寒露,阴沉沉地从窗外翻进来。

“江……”

“我、不、干。”温枕雪刚开口,他便咬牙切齿地打断,那目光狼狈窘迫,几乎带上怨气了。

温枕雪沉默片刻,忽然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笑声清脆短促,是独属于温枕雪的、有些缱绻的调调,江蘅手指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她。

“知道了知道了,”她歪了歪头,用一种埋怨的语气道:“冻死我拉倒,对吧?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温枕雪平时是不会有这样亲近的姿态的。

她有一截纤细笔直的脖颈,永远挺拔,似一株泠泠青竹,风骨极佳。

她对每个人都是相似的态度,温和,疏离,不远也不近,江蘅总说她善心过剩,但从来不觉得她是个好接近的人。

而此刻她坐在那里。

环抱双膝,下颌轻轻压着膝盖,简单的素色衣裙勾勒出瘦削的身形,像只乖巧无害的小动物。

有些人即便抱在怀中,也能感受到遥远的距离,温枕雪是那样的人,唯独此刻,在这个夜晚,江蘅觉得她似乎在扑朔迷离的心门前,给自己发放了一个暂时通行路引。

期限仅有一晚,是她难得的主动靠近。

江蘅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过去吧。

温枕雪还在笑,笑得眼睛弯弯。

那一双眼睛,令人联想到天上的明月,静谧的湖泊,枝头春花和山间云岚……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

应该走过去,如她所言,像两只取暖的小兽一样依偎在一起,然后聊些正事,插科打诨,拌拌嘴,这样他们就会变成世间最亲近的人……

彼此亲近、彼此信任、彼此……爱慕。

砰的一声。

雕窗触底反弹,在夜风中吱呀吱呀地响着。

眼前一抹黑影龙卷风一样刮过。

温枕雪愣了片刻,慢半拍看向大开的窗户。

不是……

我又干什么了?

怎么又双叒叕跳窗了?!

这夜,一道黑影,在宛州城上方来去数次。

无数百姓胆战心惊。

翌日,百姓们口口相传,绘声绘色,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

宛州城出现了一则关于采花大盗的——“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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