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七三中文 > 被赶出豪门后,假少爷怀崽了 >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邱野一边担心林天颂的身体,一边害怕宋景年存心刁难,他从没有这么慌张过,林天颂这个样子,无异于把命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却没有把握能让他脱离苦海。

邱野恨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他又惊惶又难过,跑出门时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这一切都被林天颂看到了,见邱野那样紧张无措,他不免生出些许愧疚。

林天颂仿佛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慢慢将按在腹部的手松开了些,叹了口气,在心里对邱野说了声“对不起”。

在拨通宋景年的电话前,邱野已经想好要怎么说,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宋景年不同意让林天颂就医,他就假传圣旨,一定要把人送到医院。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在电话里说了林天颂很不好,肚子疼了一天一夜,根本来不及说其他的,宋景年就打断了他:“我马上过去。”

那一瞬间,邱野忘记了所有,想要说服宋景年的话,想要替林天颂求情的话,通通如废纸一般变得不再重要,他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宋助理也会害怕。

挂断电话,宋景年随便裹了一件衣服冲出家门。

昨天晚上,他加班到凌晨,接着和正在国外出差的工作团队开会,事情太多,躺下后也在不自觉地在想对策,天快亮了才有些许睡意。

突然被邱野的电话叫醒,不好的预感占了上风,宋景年有点口干,心脏砰砰地狂跳不止。

现在坐在车里,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像是坐在随风飘摇的船上,迷惘又恍惚。

不可能的。

宋景年敢断定,邱野的话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

他不是不信任邱野,而是根据他的经验,林天颂这个人实在娇气,一个不起眼的小伤口也能哀嚎半天,什么疼了一天一夜,肯定是夸张到不能再夸张的说法。

一定是这样。

但他该怎么解释现在的行为?

他明知道林天颂不会有事,却还是像失了魂似的急急忙忙地赶过去。

没错,他大概就是想看看,林天颂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可是他的手在抖,抑制不住地抖,直到他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宋景年才发现,他居然忘了开空调。

暖风吹出来,仿佛母亲温柔的手,宋景年也不觉得暖和。

他终于想到了让自己心神不宁的源头,大概是邱野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可怖,任谁听到那样的声音,都会误以为林天颂不行了。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林天颂的憎恶,但是好像从没想过要让他死。

死多容易,他就是要让他活着,只有让他活着,才能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宋景年胡思乱想了一路,他自认为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场景,哪怕是最坏的那一种,可当他真正见到林天颂时,还是惊得肝胆俱裂。

林天颂蜷缩着身体,那么大一张床,他却可怜兮兮地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明明是最昂贵的床品,他却像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伴随着低低的呜咽止不住地颤抖。

其余部分虽然空着,却也有被□□过的痕迹,但再怎么也比不上他身下的一片凌乱。

也不知道他是把全副精神用在了和疼痛对抗上,还是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在与宋景年对视的刹那,林天颂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看到他似的。

这比任何狠毒的、幽怨的注视都让人心惊肉跳,宋景年的心骤然一缩,他上前一步,俯身摸了摸林天颂的额头。

有什么东西从他雾蒙蒙的眼睛上撩开,林天颂像是开清了眼前的人,他瑟缩着躲开,把脸埋在枕头里,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我没事。”

邱野快要哭了,他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厉声道:“你还说没事,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宋景年不听他们废话,他弯下腰,伸出手臂从林天颂被汗水浸透的脊背下穿过,一把将他横抱在怀里。

当林天颂倚在他的肩上时,宋景年惊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中的人竟然变得这样瘦削单薄。

宋景年更慌了,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来的目的,“去医院。”

“我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糊涂了,林天颂像孩子似的闹脾气,“你放开我,我不去。”

林天颂在哭,像疼的,也像在难过。

他在宋景年的怀里剧烈挣扎,虽然那点力气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求你……”挣扎不过,林天颂开始哀求,“我不要去……”

宋景年不听,大步流星地抱着他下楼,直到快要出门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仿佛风中的火苗,一不小心就要灭了。

林天颂说:“奶奶就是在那里死的。”

提到奶奶,宋景年的眸光暗了暗,他像颜老夫人在世时那样,也开始由着林天颂胡闹。

宋景年脚步未停,出门时,他因为怕林天颂冷而把他抱得更紧,“我们不去那家,换一家,行吗?”

林天颂依旧在小声啜泣,但没有表示反对。

情况紧急,来不及把林天颂平常用的车开出来,只能委屈林天颂上了宋景年的车。

一切都是宋景年刚离开的样子,车门没关,车钥匙还在上面。宋景年让邱野开车,自己抱着林天颂上后座。

林天颂穿得少,刚刚被风一吹,不由得开始发抖。他枕在宋景年的腿上,闭着眼,咬着牙,两手死死按着腹部,没有一刻停歇。

那个最怕疼的人没有像宋景年印象里的那样夸张地喊出来,而是急促地喘着,偶尔发出一丝压不住的低吟。

车子启动,宋景年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那里放。

他想帮林天颂揉一揉肚子,但那个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地方并能让他插上手,他想把手放在他的背上,给他一些慰藉,又担心随便一个微小的重量也会把不堪重负的人压垮。

最后,他把手放在落在林天颂带着水珠的头发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

宋景年忽然记起,那天从蓉江大学回来,在跨江大桥上,林天颂似乎也是这样,疼得闭上眼睛弯下腰,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当回事。

“你、你还好吗?”宋景年问。

林天颂勉强睁开眼睛,没有回答。

很快,他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和平常衣冠楚楚的样子不同,宋景年的外套之下居然是睡衣睡裤,想来他尚在梦中就被叫醒了,一时着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

更可笑的是,他的鞋子一只是黑色的,一只是棕色的,好像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

林天颂觉得滑稽,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邱野是怎么和宋景年说的,是不是说自己快死了。

宋景年应该是不想自己死,有他在一天,宋景年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他死了,他又拿什么作威作福?

难道是那个所谓的遗嘱吗?

宋景年到现在都不公布,肯定是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可是林天颂想不明白,他既然对宋景年这么重要,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毒?难道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他?

林天颂不想再想了,他闭上眼睛,声音很轻,带着一点不加掩饰的得意:“你又被骗了,我是装的。”

宋景年愣了一瞬,他狠狠地盯着林天颂的侧脸,像是要把彻底看清楚。

许久后,他弯下腰,故意忽略了那些让人不愉快的话,一字一顿地威胁:“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宋景年早就想这么做了。

去年林天颂的朋友席兆龙过生日,一群人在会所玩了大半个晚上。那天玩得有点疯,连宋景年也被他们逼着喝了很多酒,还有该死的跳舞。

散局时已是凌晨四点,席兆龙提议换个地方继续玩,林天颂说累了,执意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林天颂突然说,他想喝咖啡。

“要热的。”

林天颂一向如此,想一出是一出,他应该庆幸林天颂是让他买咖啡,而不是突然要诸如豆汁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大晚上的,他都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

宋景年也没有多想,他让司机在最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停下,推门下车。

那不是蓉江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冷的一天,但也差不多。

下车的瞬间,宋景年几乎要冻僵了,现在这个时间,连流浪狗都躲到了暖和的地方,宋景年顶着寒风来到便利店,从昏昏欲睡的店员那里买了一杯热拿铁。

出门前,宋景年拉起衣服,把咖啡裹进怀里,不是要借用它的温度,而是害怕咖啡凉了。

所有人都知道林少爷有多么挑剔。

说了要热咖啡,就是要热咖啡,千万不能因为这几步路减损了咖啡的温度。

宋景年竭尽所能保护着怀里的咖啡,结果呢?

从便利店出来,宋景年发现街边空荡荡的,除了几辆东倒西歪的共享单车,什么都没有。

林天颂走了。

他这才知道,林天颂完全没想要喝咖啡,他只是找个借口把他扔下车。

没关系。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一切原样奉还。

林天颂并不在乎宋景年的威胁,他轻笑出声,慢悠悠地在座椅上坐好。

他仍旧把双臂横在身前,只是表情没有先前那样痛苦,甚至可以笑出来,他好心提醒道:“你确定要把我扔出去?我走了可就不会回来了。”

林天颂笑宋景年百密一疏,哪有这样威胁人的,他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牢笼。

可是宋景年不这么觉得,他并不是不能把林天颂赶走,当然,他也没必要让他知道这么多。

林天颂说了不只一个字,宋景年却没有把他赶下去,而是烦躁地问邱野:“还有多长时间?”

“快了。”

这是一家最近的公立医院,天刚放亮,经过一晚上的忙碌,急诊室里依旧人满为患,有车祸的,有醉酒的,有突发疾病的。

轮到林天颂,医生简单做了检查,让他去验血。

后来去做彩超,医生要求只能患者一个人进去,林天颂躺在不怎么舒服的床上,表情平静。

他在医生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时,问了一个看似古怪的问题:“医生,有没有可能,我是中毒了。”

“?”

医生从业多年,遇见不少没病也要怀疑自己有病的,但怀疑自己中毒的还是第一个。

“这个不好说。”医生拿着探头在林天颂的腹部来回游移,“你等检查结果出来……”

突然,医生的表情有了些许凝滞,少顷,还疑惑地“咦”了一声。

林天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医生开始频繁地操作机器,放大、变换角度、再放大……

医生越看越疑惑,眉头也皱紧了,他对林天颂说:“你忍一下,有点疼。”

医生拿着探头,在林天颂腹部的某个地方压了下去,虽然已经被告知过,林天颂还是猝不及防地喊了一声:“唔……”

在反复检查后,医生放弃了。

他跑出去喊了同事的名字,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女医生,在听完男医生的叙述后接过探头给林天颂做了检查。

“怎么样?”

女医生摇了摇头,和男医生一样表情凝重。两个人低声讨论一阵,林天颂隐约听到一点,都是很陌生的词汇。

难道他的猜测成真了?

他确实中毒了?而且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两位医生讨论了许久,仍旧没有结果,男医生想了一个办法,他让林天颂先去外面等上一个小时,“我们主任会来接班,让他给你看看。”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林天颂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说:“好。”

这种情况相当少见,本该现场出结果的彩超居然没有给出报告。

林天颂满腹疑虑地从彩超室出来,宋景年在走廊尽头打电话,邱野在急诊大厅等验血报告。

林天颂不疾不徐地走着,忽然间,有人在背后大喊一声:“林天颂?谁是林天颂?”

林天颂回头,那是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林天颂不认识他,但还是回了一句:“我是。”

那人走过来,语气有点冲:“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做彩超吗?”

林天颂觉得奇怪,反问道:“不是你们让我等什么主任上班再去吗?”

那人急了,拉上他要走,“谁说的,现在到你了,快点儿。”

“喂!”

不等林天颂再说什么,那人拉了林天颂往回走,他越走越快,林天颂几乎要跟不上他的脚步,等他被那位医生推进彩超室时,他又发现了不对。

这哪里是彩超室,这不是洗手间吗?

林天颂刚想要问个清楚,那位医生已经在背后捂上了他的嘴,与此同时,一个声音拂过他的耳朵:“嘘!别出声!”

那人摘下口罩,林天颂惊呼一声:“刘春启,你……”

“嘘!”

“怎么是你?”时隔多日再次看到他,林天颂又惊又喜,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宋景年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刘春启摇头:“没有。”

其实刘春启也觉得很奇怪,自那天被宋景年抓到后,他除了停了他的工作,禁止他再进入庄园之外,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刘春启没有解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天颂,压低声音问:“你想不想逃?”

“逃?”

“对。”刘春启眼中的光像火炬一般炽热,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林天颂必须抓住它。

他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得他的衣领上下翻飞。

刘春启让林天颂爬上去,林天颂下意识问:“你怎么办?”

刘春启无所谓地笑道:“还能怎么样?大不了被打一顿,我皮糙肉厚,没事的。”

刘春启说得那样轻松,林天颂却一点笑不出来,他见识过宋景年的手段,怕他会报复刘春启。

林天颂拒绝了:“不行。”

正在这时,邱野找了过来,他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问:“林先生,你在里面吗?”

“快走。”来不及反应,林天颂便被刘春启推了出去,窗户关上,林天颂在外面又跳又叫。

“喂!”

刘春启用口型说:“不要担心我。”

“不是。”除了担心,林天颂还有另一件事要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些钱。”

他走得太急,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什么也没有,没有手机,没有钱。

算了,林天颂不想辜负刘春启的好意,不就是没钱吗,他可以想办法。

刘春启才把林天颂送走,洗手间的门就被撞开了,宋景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色晦暗不明。

刘春启吓得脸色惨白,但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从决定帮林天颂逃走开始,他就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你想干什么?”刘春启仰起脸,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宋景年同归于尽。

宋景年冷冷地瞧着他,到目前为止,他只想把一件事弄清楚:“他好了?”

刘春启怔了怔,没有说话。

“确实是装的?”宋景年又问,不像责备,反而有着劫后余生似的安然。

刘春启回过神,“嗯”了一声。

宋景年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刘春启赶忙挡在他的身前,他想好了,他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宋景年拦住,绝不能让他去追林天颂。

事实是,宋景年只用一个眼神就把他吓到一边。

“让开。”宋景年说。

宋景年没有去追,他只是站在窗边,遥望着林天颂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火鸟飞走了,他没有留下羽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